安屿

朝如青丝暮成雪  第十章

“你……不许胡说。”红着脸推开了赢稷，齐衡往后退了退，抬起头来望着他。

赢稷嘴角微微上扬，伸出手牵住了齐衡，温柔的说道，“朕没有胡说，元若哥哥。”

“都这个时辰了，你……你怎么过来了？”齐衡侧过头，直接躲避开赢稷那炽热的眼神，再望下去，他怕是要疯掉。

赢稷不由的牵紧了齐衡的手，并未作出回应。

见赢稷没有说话，齐衡不解的抬起头来看看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
赢稷摇了摇头，望着齐衡，眼圈却红了起来，元若哥哥，朕最怕的就是失去你，所以无论如何，朕都会拼命守住你。

赢稷那般委屈的样子，当真是让齐衡心疼，可是此时的他，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。

若他们是之前那种纯粹的关系，他也好开口。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……简直是暧昧又奇怪，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立场面对赢稷。

赢稷慢慢的抱住了齐衡，靠在他的肩膀上，这才安心下来，闭上了眼睛，“元若哥哥，你的身体好些了吗？未听到你亲口说，朕总是不放心。”

感受到了赢稷低落的情绪，齐衡也不忍心推开他，任由他抱着，“章太医说只要再喝下一副药，便无大碍。”

赢稷睁开了眼睛，忍不住抱紧了齐衡，侧过头来，亲昵的亲了亲他的耳朵。

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再次让齐衡失控，他握紧了拳头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。

见齐衡并未抗拒，赢稷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，笑着凑到他耳边，低声说道，“元若哥哥，你耳朵红起来的样子，当真是可爱。”

“你……”齐衡又气又恼，红着脸推开了他，“你为何总是这般捉弄我？”

赢稷眨巴眨巴他无辜的双眼，撅了撅嘴，“朕是喜欢你，才不是捉弄你。”

“简直是胡闹。”齐衡往后退了两步，试图保持与赢稷之间的距离，躲闪着他的目光，“你可知……男……授受不亲？”

赢稷笑了起来，将手背在身后，宠溺无边的望着齐衡，“元若哥哥，你是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吧？可是朕不是女子，自然可以和你授受相亲。”

“简直是胡说八道。”齐衡惊讶的望着赢稷，他说出这样的话，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。只有自己不停的受到困扰，脸红不停。

赢稷坐了下来，拿起茶壶，倒了杯茶放在一边，笑着看了齐衡一眼，“元若哥哥，喝杯茶吧。”

“我……我不渴。”

“那朕喝了。”赢稷拿过那杯茶，品了品，“元若哥哥，朕那里有上好的碧螺春，明日便赐予你。”

齐衡哼了哼，对着赢稷行了行礼，“那还真是委屈大王了，微臣这里的茶，自然是比不上宫里的好茶。”

“元若哥哥你说什么呀？”赢稷伸出手，拉了拉齐衡的衣袖，委屈巴巴，“朕是想着把最好的东西都赐给你。”

听到他的话，齐衡忍不住笑了起来，坐在了赢稷旁边，“多谢大王。”

“你又叫朕大王了。”赢稷收回了自己的手，撇了撇嘴，又喝了口茶。

齐衡只是笑笑，并未接话。

赢稷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，忍不住笑出了声来。

“你笑什么？”

看着齐衡一脸茫然的样子，赢稷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，笑的不行，“元若哥哥，你当真想知道？”

“嗯，你说。”

“昨天晚上……朕亲你的时候，你不仅没有推开朕，还紧紧的抱着朕，像只黏人的猫咪。”

“你……你胡说，我才没有。”齐衡吓得直接站了起来，不可置信的望着笑的开心的赢稷，不为明明只告诉他……昨天晚上是赢稷亲自照顾他，喂他吃药，并未说这些……让人羞耻之事。

赢稷对着齐衡眨了眨眼，笑的意味不明，“元若哥哥，你不可以不认账。你亲了朕，抱了朕，就该对朕负责。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齐衡红着脸看了看赢稷，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，“这……”

“而且你昨晚抱着朕，说你的心里……有朕。”赢稷本来想逗一逗齐衡，不过他脸红到不知所措的样子，实在可爱的紧，便如同当真一般，“元若哥哥，你自己说过的话，不可以忘记。”

齐衡的脸颊发烫，一时之间，竟有些站不稳，赢稷见状，赶紧起身扶住了他，“怎么了？不舒服吗？”

“没有……”齐衡摇了摇头，仍然红着脸，这……这稷儿说的话是真的吗？他果真做了那些事，说了那些话吗？

可是明明一直以来，被占便宜的人是他，怎么……怎么突然就成了他欺负稷儿了？简直是胡闹。

他的心里……当真有稷儿吗？自己是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的？

此时此刻，齐衡的脑袋里乱的一塌糊涂。

赢稷直接搂住了齐衡的腰，认真的盯着他，“元若哥哥，你必须对朕负责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齐衡的双手撑在赢稷的胸前，防止他的下一步有更过分的举动。

“你不许赖，庄先生可教过，惟天下之至诚，为能化。”

齐衡望着近在眼前的赢稷，似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，无奈的眨了眨眼，“你……你就只记得庄先生教的这个了？”

“朕喜欢你，元若哥哥，好喜欢好喜欢。”赢稷的眼里充满了真诚，话语里也是掩藏不住的情意，“你可不可以……也试着喜欢朕？”

齐衡并未回答，只是愣愣的看着赢稷，垂了垂眼，想起昨天晚上赢稷亲自照顾他的事情，心底渐渐温暖起来。

他是大秦的王，却为了自己，心甘情愿的付出这么多。甚至明知自己的心里有明兰，依然义无反顾。

见齐衡似乎有松口的迹象，赢稷紧张的搂了搂他的腰，抓着他腰间的衿带，“元若哥哥，只要你愿意给朕一个机会，朕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
齐衡依旧没有说话，只是望着赢稷，不过眼眸却是渐渐亮了起来。

“你就给朕一个机会好不好？朕跟你保证，定会护你在心尖上。”

齐衡微微叹气，他心里的这道防线，终于是被赢稷跨过了，耳根悄悄又红了起来。

“元若哥哥，你说话啊？你……你是不是不高兴朕说这些？你若是不喜欢，朕便……”

“没有。”齐衡摇了摇头，眼角处终于是爬上了些许笑意，“稷儿，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些时间？我……我愿意努力一下。”

“元若哥哥，你……你的意思是？”赢稷惊喜的望着齐衡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。

齐衡的嘴角微微上扬，随即点了点头，“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。”

“真的？”赢稷激动的抱起了齐衡，控制不住的亲了亲他原就泛红的耳朵，“元若哥哥，只要你愿意给朕机会，朕什么都答应。”

“你……你放我下来。”齐衡的头有些晕，只能抓紧了赢稷肩膀，让他把自己先放下来。

发觉了齐衡的不适，赢稷赶紧放下了他，扶着他坐在了床榻边，担心的望着他，“怎么了？是不是不舒服？朕去宣太医。”

“无碍。”齐衡拉住了赢稷的胳膊，摇了摇头，嘴唇有些泛白的他，看起来很不好，“只是有些头晕，可能是这两天躺久了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

“我没事，你别这么担心了。”

赢稷那副担心的模样，让齐衡有些好笑，自己不过是感染了风寒，他需要这么紧张吗？

“朕怎么能不担心你啊？”赢稷尝试着抬起了胳膊，想去搂齐衡，可是想起他之前说的话，便又放了下来，元若哥哥要时间……朕给他便是。

发觉了赢稷的小动作，齐衡忍不住笑了笑，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，“那个……你要不回宫去吧？都这么晚了，万一太后娘娘知道你私自出宫，又该罚你了。”

“无妨。”赢稷摇了摇头，侧过头来盯着齐衡，他的元若哥哥长得当真是好看啊，温润如玉一般的谦谦君子。

齐衡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坐了坐，“你……盯着我做什么？”

“你好看啊，元若哥哥。”赢稷往齐衡的身旁坐了坐，眼里竟多了些羞怯，“在朕的心里，你便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。”

“你……”齐衡的脸又红了起来，低声说道，“不要总是如此不正经。”

“那你亲朕一下，朕就不说这样的话了，好不好啊？元若哥哥。”

“你……你走开……”

“朕是认真的，只要你亲朕一下，什么都答应你。”

“你别太过分啊。”

“朕是大王，你得听朕的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——

“大王，这长相思乃是先王所留，如此珍贵，您当真要作为贺礼，送给那盛家的六小姐吗？”大监惋惜的看着手中的琴，叹了叹气，“请大王三思。”

赢稷走上前来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把长相思，“母后也不爱琴，若留在宫里，也只是玩物罢了。也该为这长相思寻得一位知己了。”

“大王，其实您不必如此。”大监知道赢稷是愧对于那盛家的六小姐，想以此作为补偿。可是生而为人，谁又能不为自己想呢？大王当真是善良至极。

“大监，六妹妹与元若哥哥的事情……本就是朕做错了，可是朕不后悔。”赢稷收回了手，眸子暗了暗，“所以想做些什么，来补偿六妹妹。”

“大王有心了，想必那六小姐能了解到您的心思。”

“希望如此。”

“后日便是六小姐出嫁的日子，大王您有何打算？”大监将长相思交给了身后的小太监，对着赢稷行了行礼，“小公爷那边……您可有什么想法？”

赢稷笑了起来，摸了摸腰间的平安符。

“朕陪着他便是。”